第(3/3)页 忽听北边传来一声声闷响,这才将秋仪之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。他抬头看了看天空,见日头已到中天,并渐渐开始西沉,天空北面飘来片片浮云,一阵不知是什么方向的风吹起,带来一丝城中的血腥味、一丝城外的硫磺味,将天边的浮云吹淡了些、又吹浓了些。 秋仪之自失地一笑:“这晴天白日的,莫非是要下雨了吗?” 林叔寒附和道:“大概是老天也觉得我们死得冤枉,要为我等号丧招魂吧?” 秋仪之闻言哑然一笑,边走便边说:“林先生一向对这种虚无缥缈的怪力乱神嗤之以鼻,怎么今日也说出这等天人感应的话来了?” 林叔寒听了一愣,忽然自失地一笑:“我啊,要强了一辈子,死到临头才知道知时认命。祥瑞也好、噩兆也罢,虽然从古至今从没凭着这种东西成功的,不过既然圣人语录之中也有只言片语论及此道,只怕总也有些道理……” 秋仪之听了这话,忽然放慢了脚步,说了句不相干的话:“林先生,在下受恩深重,如今只有一死才能报效皇上、报效朝廷。可以先生这样经天纬地的才干,若就这么死了,岂不太可惜了?没由来同在下一起在此处蒙尘,不如就走脱了吧?” 林叔寒又是一愣,随即笑道:“大人是在说笑吧?你看现在岭南王将前头堵得水坝一样坚实,就算一只蚂蚁都未必能爬得过去,我一个文弱书生,能跑到哪里去呢?” 秋仪之摇了摇头:“林先生才在说笑吧?岭南王是想要创立基业的人,不会过于得罪读书人的。以先生在江南的文名,就算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腐儒,岭南王一样将先生捧着供着,先生自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,王爷必定不会加害。林先生这般睿智聪颖的人,这层道理,难道也会想不通吗?” 林叔寒听秋仪之滔滔不绝地讲了这么一大套,既不答应、也不反对,脚步却是丝毫不慢,待走回自家阵地,这才答道:“想不想得通是一码事,愿不愿意这么做却是另一码事。所谓‘士为知己者死’,林某虽没有古来圣贤的风骨,却也愿意以身仿效……” “好,先生说得好!”林叔寒话音未落,便听见身边有女子的声音附和,“又所谓‘女为悦己者容’,既然先生要死,那我也不愿在这世间苟活,愿同先生同去。” 林叔寒听了心头一悸,赶忙说道:“若非,这都是男人的事,你一个女子,不要在里头掺和……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