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就这样,秋仪之一直被关押了有小半个月,皇帝既没有召见、也没有旨意释放,他原本紧绷着的心,也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之下,渐渐放松起来。 秋仪之从隔三差五同监牢之外的林叔寒通信当中,知道岭南王府的叛军,已被朝廷彻底剿灭,只是朝廷尚未做好接收岭南一切军政要务的准备,因此才暂时在江南道按兵不动,没有立即大举南下。 负责围歼郑谕和岭南军残余的皇长子郑鑫、皇次子郑森也受诏回到金陵、来到皇帝驾前,至于他们手里的军队——郑森从幽燕道带下来的精锐骑兵因是皇帝的老底子军队,可以随同护卫;而郑鑫新招募的西北兵士则全都就近驻扎,不能带回金陵。 与此同时,皇帝又发了一道圣旨,将在京城闲居的前将军戴鸾翔召到金陵,明面上是要请他协助整编并逐步解散岭南王府降军,实际上是已做好了让他领军抚镇岭南道的打算。 至于在京城洛阳监国的皇三子郑淼,皇帝则是放手让他施行政务,除了偶尔评点插手之外,便绝不多加干预,往往还在圣旨之中有只言片语的赞许之辞。 这无数条消息,便好似拴着一根银针的无数条细线,从无数方向上传来的无数消息,最终都只汇集到细小的针尖指点的方向——正如宰相钟离匡所言,皇帝郑荣是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,而皇位的继承人,则是越来越明显地指向了皇三子郑淼。 郑淼是三个皇子之中同秋仪之关系最好的,性格又是刚柔相济,他若登极当了皇帝,那秋仪之实现自己退隐田园的最终心愿的机会便也会大大增加。 一想到这里,秋仪之便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兴奋。以至于他好几次隐约梦见自己同温灵娇,在山明水秀的田园之中耕读吟唱;又有好几次恍惚梦见自己同忆然郡主,跨着骏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奔驰欢笑,身后跟着的却是面目尚有些模糊的自己的儿子。 每当这个时候,秋仪之都能在睡梦之中笑出声来。 可眨眼之后,他便又陷入了苦闷和沉思——毕竟郑淼是三兄弟里最年轻的,又不是嫡长子,在礼法上有些亏欠,皇位一开始未必就能做稳了,到时候非要自己出力扶持一把,自己也是难以拒绝的。 “也好,三哥也不是笨人,又有钟离师傅在旁扶助,只要自己出面替郑淼将细枝末节之事略微料理一下也就可以了。这样,长最多不过两三年,短则只要一年半载功夫,待朝局稳定之后,便能安心隐退江湖了。” 怀着这样的如意算盘,秋仪之又在金陵牢房之中住了有小半个月。 这十来天里头,秋仪之抱定了先在牢里头休养一下心性的主意,照旧每天吃饭睡觉、打拳看书。只是钟离匡再也没有过来探过监、皇帝也没有向他下达任何旨意。 江南的天气,一过春天便日渐转热,在密不透风的牢房之中,便更是热得难以忍受。负责看管秋仪之的牢头,多少知道这位不同寻常的犯人的身份,又收了贿赂,因此每天都向秋仪之送来冰湃过的瓜果,让他用来消暑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