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芬芳尽,春意浓-《魔妄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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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绝不是他该来的地方,因为他既不寻花,也不问柳,不会赌钱,端起酒盏时,又发现连饮酒的兴致也失了。

    口中只剩下一丝干涩。

    他点了一壶苦茶,越苦的茶,回味到最后,总是越甘甜,他却品不到那一丝甜味,舌头上只有苦涩。

    这绝不是一处品茶的好地方,因为在这里品茶,着实怠慢了风光。

    进门时,先进暗间,佩好面具,再进楼里,这算是一夜楼的一条规矩,也是一个有趣的风俗。

    却也有人不戴面具,故意显露人前,毕竟身份尊贵之人,越容易吸引姑娘环绕,若是戴了面具,虽多了一分朦胧美感,却又少了一分挥洒自如、纵意花丛的潇洒。

    冷萧一个人坐在角落饮茶,一次只抿上一丝,一壶茶不知要饮多久,楼中姑娘非但不嫌,反倒时有人上前搭话,端上一两碟小菜,也有献酒的。

    端菜的他照单全收了,献酒的他都婉言拒绝了,有姑娘愿委身服侍,他也推脱了。可他越是如此,越讨姑娘欢喜,越有人来同他调笑。

    笑得当然是姑娘,他好像是笑着回应,却从未笑过;姑娘分明离他极进,却仿佛隔了一片江河。

    远处的客人看在眼里,妒在心里,都在暗中猜测此人来历,却绝不会擅自出手。敢登楼者,绝不是泛泛之辈,有自知之明的人,都留在了一楼,因为一楼之上,会将他们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。

    空气中似乎弥漫这一丝芳香,像是某种花的香气,又说不清是哪一种,哪种都像,又哪种都不像,时而淡雅,时而浓郁。

    眼前所见,似乎带了一抹浅浅的桃色,令人心颤。不知哪一个角落发出杯盏落地声,清脆,分明。有些人浑不在意,有些人将眼睛转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里有一个年轻人,此刻摘下了面具,相貌清秀,皮肤白皙,最受那些官宦妻妾喜欢。他眉间带了一抹邪气,一抹焦急,半点不知已七孔流血,狰狞无比。

    两手依旧在脸上抹着,仿佛面具还戴在脸上,仿佛要将面具摘下来。鲜血被他抹得凌乱,原本与正他调情的女子也兴致索然地走了开去。

    他的指甲已将脸皮撕破,半点不觉得疼痛,反倒有些即将成功的欢喜。有人似还存了些怜悯,抑或出于别的情绪,掷出一个酒杯,杂在白面小生后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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